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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在母校的生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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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晓虹
母校80岁生日的时候,很多我们这一届的同学互相邀约,兴冲冲结伴前往,却发现在母校的历史追溯中,只字未提在文革那个特殊年代曾经举办过的初中高中部,只字未提我们这批学生。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很多同学失落的说:母校不要我们了,我们没有母校了。一连二十年,每年过年同学们相聚的时候,必有人耿耿于怀举杯长叹:来来来,我们这帮没母校的同窗,一起来干一杯!说话的劲头,倒像是流浪儿无家可归又期盼着回家的那种感伤。无锡师范学校中学部是特殊年代的特殊产物,在拨乱反正时期被斥为不务正业。那段历史也许是母校在80周年校庆筹办的时候遗忘了,也许是刻意回避了。而在母校100年大庆筹办时期,母校终于补写了这段历史,把我们这批“无家可归”的校友公示在校友名单录中,我们这批同学又怎能不分外激动呢。
对于母校的记忆,可以从74年小学毕业走进母校开始说起。我们这个年级的1班到3班,是从无锡师范学校附属小学毕业后,原班人马原封不动的被送进无锡师范学校的(无锡师范高等学校是后来的校名)。附小和母校只有一墙之隔,隔离墙上有一个两扇小木门,平时关着,需要的时候才打开。我们在锡师附小集合之后,由小学老师带着从这扇小门穿过去,经过操场,来到靠着大运河一侧的三层教学楼底层,就算是入学报到了。刚刚小学毕业的我们一个个还很青涩,有的甚至稚气未脱还拖着两根鼻涕;而迎接我们的几个班主任老师同样的青涩,李娟老师,1班班主任,扎着两个小辫,学生模样,白白净净的像《山楂树之恋》中的女主角;施国庆老师,2班班主任,头发老有一部分不听话的竖着,一说话就脸红,急了还恨不得口吃;朱老师,3班班主任,倒是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就是好像有点太一本正经了,他们几个都刚从师范部毕业,当我们的班主任算是他们初出茅庐小试牛刀吧。欢迎仪式之后老师说解散的时候,是同学们窃窃私语的时候,从来没见过这么年轻的老师,比自己大不了三四岁啊,能当好老师吗?
就是这样年轻的老师,伴着我们的成长一起成长起来。从说话就脸红到能够镇住全班最调皮的同学,成功转化差生变好生,让我们这些同学领教了好孩子是夸出来的教育心理学之奇妙;从摸索着开始上课到成为深受欢迎的语文老师和数学老师,这背后既有他们的聪敏,更有他们的刻苦和坚持…… 对母校留有许多美好的记忆。美术课老师(不点老师的名啦)示范画上那个稚气的让人现在想起来还要笑的娃儿脸(现在说来不妨可以归入当代画系列);是工业基础课(物理课的代名词)上讲的拖拉机发动机原理,让同学们实际操作用皮带发动拖拉机然后驾着拖拉机在操场上突突突跑的画面;(注:那个皮带拉起来好重啊,我们这样十三四岁的女生再怎么学大寨的铁姑娘也实在是没本事发动起来的);是农业基础课上观察豆芽如何长大从而学习细胞是如何分裂胚胎是如何发育的实验课;是数学老师的一口软软沪语和好脾气;是在英语老师的反复领读下大家一起一遍又一遍的“long live Chairman Mao";是教室门口那片绿草地因为搞卫生让无知的我们剃了光头变成的一片黄土地;是男生翻学校的后门被班主任抓个正着,勒令检查,被贴到了学校后门上的检讨书;是在梅村茶叶厂学农,两个人一个被窝的睡在茶厂仓库的草垫大通铺,七八个女生一窝蜂遇上青春期初潮的窘况然后惊慌得不知所措的集体请假,年青班主任(注:没到二十岁的男老师)面对这些请假时一头雾水的不解,恼怒(注:他一定以为女生怕苦,想偷懒才不出工,哪里知道女生还有这状况,而女生们谁会跟一个男老师说这种状况啊,还是一个差不多大的男老师。现在的孩子真幸福,有生理卫生课了);是学工,在国棉一厂织布车间强烈的噪音下来回装梭子不停的跑,下班后依然扯着超大嗓门说话把所有路人吓一大跳后不好意思的笑着解释:“对不起,我刚从织布车间出来。“,这回刻意压低了声音,不过看得出来人家还是情不自禁地捂上了耳朵。
比我们高一届的同学自发早上四点起来帮助环卫工人推粪车,我姐姐有幸成为推粪车族的一员。这个故事被编成了歌颂好人好事的坐唱节目,用的是小快板和东北二人转曲调,十几个女生坐成一排手里拿着两个小竹板边打节奏边唱:“学习工人好榜样,狠扫封资修思想……没有大粪臭,哪来稻谷香。”这个节目在无锡市文化宫反复上演,我这个做妹妹的也坐在那些女生中间大声唱着:“对,没有大粪臭,哪来稻谷香。”现在说来,这个种出来的稻谷是有机谷物啊。现在的人一定会说这个举动太左过份了,但即便是当时,去帮助环卫工人,去站在粪车的背后帮忙推,是真的需要点牺牲精神,需要强大的心理素质,做到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臭的。
看音乐教研组的程先生指挥师范部的学生们排练大渡河的大合唱,那雄浑的川江号子气势恢弘,不同声部以排山倒海力均万马之势声震全场;听程先生快速灵动刚劲有力的钢琴伴奏;参加程先生排练的大型诗歌朗诵和歌舞。有段时间她对大型诗歌朗诵中开场的歌舞一直不满意,最后请了一位部队文工团的编舞来指导,看得我们眼花缭乱兴奋的喊好。文革结束后,大型革命历史史诗《东方红》恢复放映后,才发现,那段开场舞和《东方红》里的开场舞很像。现在当然有很多美轮美奂的歌舞了,但在那个所有舞蹈动作都硬的不能再硬,拿起笔也要做刀枪的年代,那样的一段舞蹈应该是我们能看到的最柔最美的舞蹈了。也不知道程先生哪来的那么大的能量,永远不知道疲倦,永远充满活力。排合唱,排舞蹈,排大型的游行方阵舞,莲湘队,腰鼓队,锣鼓队,排话剧,排歌舞剧,还要兼化妆师,造型师,道具师,服装师……好像她无所不能。亲眼见她变魔术似地把一双齐腰的辫子挽成了农妇的齐耳短发,不禁赞叹。听说她的身世很坎坷,但她从来不在学生面前表露出来。她是个散发着强大气场的人,有了她,才在相对封闭的环境下还能接触到一点样板戏之外多样的艺术世界。我在母校一年半,课外生活里很大一部分都有她的影子,她的热情和敬业我相信影响了很大一批学生。每每回想起母校,就会想起这个短发,精瘦干练,细细高高,永远直直挺着腰背的程先生,还有那个甩着两根长辫跟着程先生忙前忙后的王老师。
尽管那是个不读书的年代,母校还是给我们传授了很多知识,让我转学后的头一年可以轻轻松松吃老本。母校的治学在当时还是很严谨的,没有跟着刮交白卷风,没有反师道尊严,我们在学工学农之余还有很安静的书桌和很敬业的坚持教育的老师们,这是在文革结束前实在非常难得的。 最后,祝母校百年华诞生日快乐!祝母校玉诚求是博学自强的精神永存! (作者为七九级校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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